重装系统已经很久,到现在才想到要装一个office,什么时候开始慢慢不写字了的呢?怎么也想不起来,看见曾经为着彼此的文字而惺惺相惜的朋友们.那些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们,都还在自己的那一小块地方勤奋地书写着,文思泉涌地。
看见这些辛勤写字的孩子的时候,(姑且还是称我们为孩子吧,虽然这个词已经被我们用得恶俗,但是我暂时找不到别的词汇来描述我们这样尴尬的一群)我心里会有一种罪恶感,一种堕落了的罪恶感。曾经我也是和他们一样的孩子,善良而倔强,会为着自己所喜爱的文字,音乐,电影,人,事等等等等那些可以触动到心里某块柔软地方的事物所执着,所感动。
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一直是坚持并且坚决地进行着我的书写的,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何况我装得一手好逼。笑。因为那个时候我总是努力地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忧伤的诗人,落漠而狂妄的诗人,并且书写,用我觉得最忧伤并且最美丽的姿态书写。写出看了能够让人心痛的文字。
笑。甚至是现在读起那些小文字的时候我心里某个地方也是会突然一下子柔软起来的,所以我一直相信我是个有潜力的孩子,并且终有一天我会追逐到我一直在追逐的。可笑的是,问题在于,我那个时候并不很清楚我想要追逐什么。梦想一直是个很模糊的概念,那时候是,现在也许也是。所以人们说这是一个懵懂的年纪,不知道该为什么所忧伤,于是便忧伤起来了。忧伤,这也是一个早已经被使用得恶俗了的词汇,在几乎所有故作矫情的年轻人的文字里都可以找到。我们八十年生的这一代,没有兄妹的这一代,到了这个成长的年龄,忧郁成了一个被追捧得已经失去了本原意义的流行方式。父辈们是幸运的,动荡的年代成就了他们年轻时动荡的灵魂,于是他们的躁动得以在世界的躁动中冲撞,发泄。而我们不,我们在这个和平的年代里,热血是要有代价的。于是压抑下来,转化成笔下一节节忧伤的字句。并且在这样的情绪里,我们长大。
我不是很清楚我们这代人长大之后会是什么样子,而且有点不太敢知道,仿佛那是一场不容泄露的蓄谋,知道了它就会消逝不见,而我,更想亲眼去见到,去体验。
以前写字的时候写过一句话,我说,我觉得我是不应该这么过早地触碰文字的,文字承载的东西太高深,而现在的我太肤浅,我应该再去历炼历炼。
于是开始有了收笔的想法,并且终于真的很长一段时间不再写字,然而终于我没有去历炼自己。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血液里传承载着千百年来儒家的中庸和懦弱,一面渴望着动荡和挫折,一面又贪恋着安逸和平稳。这是可耻的,所有安于平庸的人都是可耻的。我现在才22岁,但我已经见过了太多太多安于平庸,安于现状的人,我从心底里同情和鄙视他们。一直坚信每一个人都是有着巨大潜力的,每一个人都是可以比拟神的,可是从他们的眼睛里我看得到,有某种东西缺失了,这是至关重要的,这种东西有时候我们称它为理想,有时候称它为梦,但是我更愿意称它为野心和勇气。可怕的是,现在的我能从镜子中看到,这种野心和勇气,也在我的眼中逐渐淡去,并且似乎终将消失殆尽.
昨天看了一部片子,《东京审判》,本是很优秀的题材,却加入了太多俗套的东西,是市场的原因吧,这部片子就这样被毁掉了。里面唯一感动我的只有两组镜头,这里只说一个,其实是一句话:只要你打不死老子,老子就要站起来!
和我那时与某人打斗时暗下的决心多么相象:只要你打不死老子,老子就要弄死你。
然而那场的结果并没有那么悲壮,弱不禁风的我很快被几个强壮的同龄人打昏了过去,并且折断尾骨。在我康复之后抽出家里的西瓜刀要去报仇的时候,父亲给我跪下了。母亲则在旁边抱头哭泣。打我的那斯的爸爸是某市武警大队的队长,关系网庞大,我们这样的平民是无力得罪的。
……
并不愉快的回忆。
但是教给了我这个世界的残酷。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某些信念不再坚信
很长一段时间,我并不快乐,甚至自怜自哀。然而我终于满满开始懂得,在某种角度,这场与生命的角逐才刚刚开始。
于是学着娱乐自己。因为漫长的生命里没有笑容是不行的。
这篇文字的开头我提到梦想,我说那个时候其实我并不很清楚我到底想要什么。其实,我现在依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心底的某些愿望却越发强烈和清晰。
我要考研,并且要成功,新闻传播,四川大学,成都。我要有车,四轮驱动的越野车,还要有房子,是我和她设计的装修,还要养一只苏牧,养一只拉布拉多,或者还有一只哈士奇,一只她所喜欢的英伦情人。虽然我并不喜欢猫,因为它们太过傲慢。但是我喜欢她。然后我还要有满墙的书,有画室,有音乐室。有一台做图用的MAC和一台便携的笔记本。要有朝九晚五的工作,并且最好还是周五工作制,每年要有带至少一个月的假期,这样我可以开着我的车带着她四处游走,假装我们一直都是在这样流浪。四十岁我至少要有自己的百万资产,可以不用我去工作就自动运做和扩大的资产,这样我好专心写我的字画我的画,并且继续流浪……
笑,我22岁了,却还在这里做梦。
并且我知道这是在做梦。
记得以前在某个囊中羞涩的通宵后的早晨,和连亘开玩笑说以后有前了,牛肉粉买两晚,一碗只吃粉,一碗只喝汤,并且由此模式演绎出种种的关于有钱后的意淫,记得那时候的我们笑做一团,并且彼此嘲笑对方“狗日的太不得理想”
……
这里所说的没有理想,意思是那时我们的理想实在是不够高尚。
从某种角度看,我并没有从上面我罗列的种种愿望中找到“高尚”这东西的影子。
还记得两年前JE NNY问我我的理想是什么的时候,我还在很坚决地说,做一个诗人和哲人,找到我要的真理。
神情坚毅。
……
写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已经快要抽完第二只烟,并且心里面又开始微笑。
原来自己曾经这么可爱的。
安静下来的时候会想,这算是不是一种悲哀。
不知道。
经常给自己提出太多过于复杂的问题,以至于长时间里我深深地沉浸在无力和渺小的挫败感中,不能自拔。
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渐渐地不提那些问题了,也不写那些看上去很忧伤的小文子。BLOG里永远是安静着的,那些很久前写下的小忧伤如坟冢里的怨魂,哎嚎,却无人祭奠。
其实是常常来BLOG看看的,也常常尝试着写下一写新的文字,然而终于不能,那些小忧伤终于慢慢地随着时间散去,我必须找寻一种新的思维来表达,来让我新的文字得以承载。
这是好事。
我这样想。
毕竟,我真的不是一个诗人。
再见,我故作忧愁的年代,再见,我忧伤的字句们 这篇文章淡水很喜欢,所以还是从百度的cache里把他抓回来了,纪念淡水也曾经过的年少轻狂
最后修改于 2008-09-10